刻骨铭心的过去,铁打的双杰

当妈不易,魏哥澄哥就是我的手心手背
主产双杰及魔道相关。

不见昨夜雨湿处,聊以新颜待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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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吐诺终不移(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七月底,云梦正值热转凉的时节。今日仿佛特别热,江澄在宗务室批文书,心中难免有些浮躁。


  暂时搁下笔,江澄随便瞥了一眼,便见一旁随侍大汗淋漓,就差没吐舌头。才想起来他这般修为都有些扛不住,于是决定转战凉亭。


  又想到魏无羡整日就躺在屋内,这样下去恐怕得捂臭,又令人把他一起搬到凉亭去。


  等到了凉亭里,有风吹来,江澄连批文书的速度都加快了。把一叠文书批完后,江澄方闲下来去看两眼盛开满湖的红莲,然后又例行伸手查看魏婴的经脉。魏婴靠坐于软椅上,脉搏正常,呼吸顺畅,面色如常,除了没醒比活人还活人。


  查看完毕,江澄却没立即把手收回来,因为他发现方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魏婴的皮肤冰凉,天热的时候摸上去十分舒服,这大概也是他的体质原因。


  江澄想了想,又用手背去感受了一下魏婴脸上的温度,也是冰凉得刚刚好。


  他的所思所想十分正经,但这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就有些难以描述了。随侍们看到的是宗主在魏婴手上摸了一把还不够,又在魏婴脸上摸了一把,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顿时不觉得天热反而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瘆人的冷意。


  宗主,您这般作为,副宗主他知道么……


  江舒容走过来时,正好看到江澄的手从魏婴脸颊移开继续批文书,嘴角抽了抽,故作镇定道:“家主,那什么魏公子又拜贴了。”


  江澄听此搁了笔,无奈道:“既然打都打不走,那便请人进来。”


  这魏无羡规规矩矩多次拜贴,没有翻墙也没有强闯让江澄有些惊讶,但江澄自认为和魏无羡没什么好说的便也不见,没想到他还挺执着的。


  江澄又看了魏婴一眼,突然叫住江轻道:“让魏公子一个人进来,蓝二要进就给他打出去,不必留情。”


  魏婴还躺在这儿,一想到蓝忘机可能会流露出来的眼神江澄心里就隔应得慌,还是别让他来碍自己的眼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澄总觉得在场的人神情都有些怪异,江舒容咳了一声才领命下去。


  忽略这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江澄继续办事。当他又要沉浸于宗务琐事中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距离五步之内停下。江澄头也不抬道:“魏公子所来有何贵干。”


  那声音犹豫半响才道:“……江澄,他如何了。”


  江澄抬头,眼前的玄衣人一脸无错和茫然。江澄叹了口气,道:“如你所见。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魏无羡听此仿佛终于找到一个话题,连忙把事情交代了,江澄听了之后也没什么触动,只是感叹了一句聂怀桑。


  此事一了,两人又是相顾无言。沉默半响,终是江澄先开口道:“……多谢魏公子帮忙,魏公子还有何事?”


  “谢”这个字从江澄口里出来似乎十分刺耳,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也特别刺眼,魏无羡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江澄面显不耐,正准备送客,却听魏无羡道:“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江澄打断他道:“别问了,你不是都知道么。”


  魏无羡浑身一震,眼眶突然就湿了,半响才道:“……我懂了。”


  魏无羡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主动回莲花坞。


  刚献舍回来时,他确实想回莲花坞,但想起莲花坞早已不是从前那般模样,就不想回来。后来江澄堵到他之后,他更是一心只想逃开。


  上次回莲花坞,他和蓝湛又在祠堂和江澄大闹一场,当时他只觉得江澄太过分了,只想让蓝湛带他离开。


  这两年,魏无羡和蓝忘机也曾来过云梦,但从不曾也不愿来莲花坞,平时凡是有遇上江宗主的可能,他也是能避则避。


  他自以为和江澄的缘分从前世就尽了,今生也就那样,彼此不见才是最好的,见面了恐怕还得闹不愉快。


  可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心境,如今都被打破了。他才发现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自己想当然,从来没有问过江澄是怎么想的。等到终于想起来问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想问江澄为何抽鬼修,为何留着陈情,用紫电到底是想抽他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是不是……没有那么恨他?


  现在他终于明白,却也明白得太晚了。魏无羡心里突然感到无限的荒凉,这种感觉居然让他想要流泪,仿佛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已经流逝了。


  这次他和江澄,是真的过去了。


  魏无羡:“……最后一个问题,我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澄食指轻扣桌面,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不是都知道么。”


  魏无羡闻言松了口气,但江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让他莫名烦躁,直觉告诉他不能再问下去了。


  再无话可说,魏无羡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狭长的方盒子放在桌面上。


  江澄:“再也不要来莲花坞了。”


  魏无羡:“……好。”


  魏无羡走后,江澄打开木盒,里面躺着的果然是陈情。三山镇遇袭,他们谁都没顾得上陈情。大概是某个修士捡到了这大名鼎鼎的鬼笛陈情,又给魏无羡送回去了。


  这笛子曾在他痛哭一场后还了回去,此时又被魏无羡还回来,大概是不想承他藏笛十三年的情,终归他逃了那么久,再逃避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的江澄再也不会去在意,反正他也不需要魏无羡去承他的情,他等的也不是他。


  多少年前,魏婴自己说过江澄口不对心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小动作,但在刚才的谈话中,魏无羡一无所觉。


  终究不是他等的师兄。


  江澄偏头去看依旧沉睡的魏婴,恍惚间又想起来那天得知一切那般的复杂情绪。


  在魏婴命悬一线时,江澄曾经想过一个办法——合魂。当他把心中想法告诉叶灵时,叶灵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叶灵十分贴心地倒了杯茶推给江澄,道:“你是不是在想只要魏婴活过来就行,哪怕他跟另一个人走了,不留在你身边也无所谓。”


  江澄脸色煞白,没有否认。


  叶灵简直是被气笑了,“你们怎么就是……别说你说的合魂根本不存在,就算存在——你问过魏婴愿意么?”


  江澄猛地抬头,只见叶灵道:“夷陵老祖强修鬼道逆天而行,杀孽太重,命数已尽才遭百鬼反噬,就算我不在场也能想得到那般惨烈。”他顿了顿,叹口气继续道:“我想那时,他应该真的不想活了吧。一个没有求生欲的碎魂几乎是没有可能救活的,可他只用了十五年就能重返人间,绝对不只是我的功劳。”


  “可能是在最后一刻,他后悔了。”


  “他想活。”


  说起献舍魏无羡,这两年叶灵的反应还算平静,两年前他气得差点把自家屋子拆了。


  虽说魏婴反噬碎魂后他还算来得及时,没让仙门百家把它收走。但叶灵不论怎么寻,总有一部分遗失了。耗费多年时间给魏婴塑造了一个适合的躯壳,并把脆弱的魂魄放进去小心将养。眼看魏婴情况越来越好,叶灵也走遍四处好不容易寻回了碎魂。就在快要完全融入魏婴体内时,他好不容易寻回的碎魂又没了……


  “啊,我当时也不知晓这是献舍,只是觉得自己特别倒霉,不论做什么都做不好。等我搞清楚的时候,魏婴已经重新养护出了新魂快要醒了,我就没计较。”


  按理说就那点碎魂散了也就散了,是完全支撑不起献舍的。但可能献舍那天是个什么特殊日子,占了天时;莫家庄的风水又有什么特别,占了地利;碎魂可能又承接了莫玄羽留下来的人气,占了人和。天时地利人和,最后成了巧合。但这番献舍到底有没有成功,也无从得知了。


  魏婴没有缺失任何一魂一魄,魏无羡身体虽然弱了点,但若是缺失魂魄也是活不到现在的。他们如今不过是有某种微妙联系的两个独立的人,自然也谈不上合魂。


  魂魄消散游荡过久,就会慢慢遗忘生前的记忆。那点碎魂还没有融入魏婴体内就被召走,所剩的只有魏婴这一生就算是死也难以磨灭的回忆,并且不受刺激也是很难想起来的。


  “可魏婴和他,是不一样的。”


  江澄还记得在夷州时,魏婴对他说:“相信我,我和他不一样。”


  他虽然答应让他回莲花坞,但心里有个苍凉的声音一直提醒自己,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都叫魏无羡这个名,还能不一样到哪里去。对于江澄来说,信任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若有信任便是一辈子,可若那人辜负了这份信任,从此就再难得到他的信任。所以说江澄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魏婴,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对他抱太大希望。


  哪怕魏婴愿意剖心相待,他也不肯以心换心了。


  这种心凉一直持续到魏婴浑身是血躺在他怀里,怎么都唤不醒的时候。江澄胡乱地擦拭魏婴唇角的鲜血,眼泪根本止不住。


  “魏无羡,你不是说想回家,我允许你回家了……”


  “为什么啊……我已经不剩什么了……”


  “魏无羡……”


  在这一刻,江澄心中的恨和怨都散了。他恍惚地想,或许,或许魏婴和那个伤透他心的人是不一样的。


  也是这一刻,一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被伤透了的心,终于有了再去相信的勇气。


  魏婴上辈子确实狂傲自负,不肯听劝,江澄到现在也还是觉得他活该。不论有心还是无心,魏婴犯下的杀孽和错误都是无法抹杀的,他也确实为了温家人曾弃了江澄,叛出江家。


  可魏婴不在乎江家,不在乎江澄么?不是的。否则他为何剖丹,为何修鬼道,为何三个月从乱葬岗那十八层地狱爬出来,为何要把鬼笛唤作陈情?


  谁能料到呢,造化弄人罢了。


  师出同门,情同手足,竹马至亲,相识相交,相知相携,陌路殊途……江澄和魏婴的羁绊太深了,名字已经刻在对方的骨血里,灵魂里。魏婴于江澄是如此,江澄于魏婴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论欢欣与悲痛,快乐与绝望,魏婴一生的爱恨都离不开江澄,每一刻每一步都是两人一起走下来的。这份感情与羁绊生死带不走,献舍更带不走。


  江澄本来存了很多话想对魏婴说,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份心思也淡了。江澄一个人想通了,也看开了,那些话没必要说了。不论魏无羡到底是谁都不重要了,只要他知道魏婴是谁就行了。


  前尘往事,爱恨情仇,都让它散了吧……


  就在魏无羡送回陈情的当天晚上,魏婴醒了。


  没有任何征兆,魏婴就躺在榻上,缓缓睁开眼睛。


  费力地抬手,只摸到满脸的泪。


  死死生生,因果轮回。


  浮生如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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