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过去，铁打的双杰

吐诺终不移（第二章）

　　羡澄羡澄羡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禁ky！！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入秋了。

　　

　　

　　莲花的花期已经到了末尾，莲花湖里的花在慢慢凋零。偌大的湖上没有一个人，显得十分寂寥，一阵风把亭子里摆放的纸张吹飞了。江澄揉了揉太阳穴，懒得去管。

　　

　　

　　“舅舅！”

　　

　　

　　

　　

　　人未见而声先至，金凌快步走了过来，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礼，又喊了一声，“舅舅。”

　　

　　

　　江澄抬头看了他一眼，批文书的手不停，“都做了两年的宗主怎么还冒冒失失的？”

　　

　　

　　金凌早已被骂习惯了，此时也不甚在意，但还是哼了一声。

　　

　　

　　

　　江澄又道：“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金凌炸毛：“什么叫又有事情要你帮忙？我已经很久都是自己处理事情啦！”

　　

　　

　　江澄恍惚了一下。

　　

　　

　　金凌又道：“不过舅舅，最近还真有一件事。如今我金氏大权在握，所以预备新招揽一批客卿为我所用，只是来跟你说说。”

　　

　　

　　江澄继续处理宗族事务，心里却突然想起来，金凌如今已能独挡一面，渐渐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随你吧。”

　　

　　

　　“……哦。”

　　

　　

　　本来这样的事金凌早已能自行做主，但舅舅总是说没事不要找他，不要来莲花坞。金凌算算自己快有三个月没来莲花坞了，才找了一件不算事的事做理由往莲花坞走一趟。

　　

　　

　　金凌忍不住看着江澄，希望他再叮嘱些什么。过不久，江澄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些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就不用特地来告诉我了。”

　　

　　

　　再多说一句，下一步就是赶人了。金凌连忙抱住江澄的手臂装乖道：“舅舅，你是不是又忘记用饭了？”

　　

　　

　　“……”

　　

　　

　　金宗主事务繁多，还不忘来莲花坞蹭个饭。用过晚饭，金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江澄眼看着金凌在他的书房看了一会儿书，管事就已经把他在莲花坞的屋子打理好了。

　　

　　

　　金凌道：“舅舅，天色已晚。”

　　

　　

　　江澄眼皮跳了跳。

　　

　　

　　臭小子！又想留下又装模作样，他不走难道自己还会用紫电把他抽走？！

　　

　　

　　“明早给我滚回金麟台！”

　　

　　

　　金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磨蹭着把午膳用了，颇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

　　

　　

　　金凌走后，江澄看着空荡荡的莲花坞，顿时失去处理任何事情的兴致。这两年金凌越发懂事了，行事也被磨练得有了宗主的样子，只是在他面前还和以前一样。金凌不来尚可，来了又走反而让他心情有些低落。江澄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许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在才有的。准确来说。自从观音庙事件过后，他的心里时常感觉到空虚。随着金凌渐渐在兰陵金氏站稳脚跟之后，这种感觉更深，甚至让他生出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恐慌。有时他宁愿金凌多拿些破事来烦他才好。

　　

　　

　　他的生活一向单调，十几年来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没有了，去恨去回忆的理由了。

　　

　　

　　魏婴说着四海为家，脚步却很诚实地朝着云梦的方向走。他做梦都想回云梦，或者准确的来说是回莲花坞。他一路走一路玩，一路挣钱养自己，进展缓慢也没关系，反正他闲。

　　

　　

　　此时的魏婴坐在一张桌子旁，肉疼地点了一碗面加两个包子，肉疼地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肉疼地递给小摊贩，像是告别情妹妹一般痛心。

　　

　　

　　自从穷过之后，就再也说不出钱财乃身外之物的话了，这一点他上辈子在乱葬岗深有体会。如果有人这么跟他说，他会立即毫不犹豫的道：来来来，用你的身外之物砸死我！

　　

　　

　　魏婴生着一张好相貌，这些天他真的是算得上“靠脸吃饭”。他专门帮一些店铺和小摊卖东西，而且专挑年轻貌美的姑娘下手。长得俊俏嘴又甜，有他在生意都会好得翻几倍。甚至赶上了菊花花期，他便跟着一群小姑娘上山采菊拿来卖，反正他从来没要过脸。但这样赚到的钱其实也不多，勉勉强强过日子罢了。上辈子，他在莲花坞之时不知道“穷”字怎么写，对钱没有概念;上了乱葬岗的那段时间才懂得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顿顿萝卜土豆，和别人讨价还价，抠得连小摊贩都嗤之以鼻。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生活也是一如既往的拮据。

　　

　　

　　他一边吃着面一边听旁边穿着不同校服的修士在另一桌上聊天听得津津有味，并不是他认识的哪个家族，大概也没什么名气。

　　

　　

　　“哈哈哈哈，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过了十多年，居然还是同样的配方。

　　

　　

　　“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风光一世的敛芳尊最后会是这个结局。”

　　

　　

　　“这金光瑶还真是作恶多端，声名远扬啊！不仅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还与他亲妹妹成了亲，乱伦啊。”

　　

　　

　　魏婴吃面的动作不由得放慢，桃花眼微咪，内心一阵唏嘘。

　　

　　

　　“不过，这金光瑶倒了，修仙界群龙无首，你看下一届仙督花落谁家？”

　　

　　

　　“……这可不好说了。修仙界四大家族，姑苏蓝氏向来与世无争，且家主常年闭关，先排除；兰陵金氏如今是个毛孩子当家，不成气候……”

　　

　　

　　“等等！”

　　

　　

　　这群修士正唾沫横飞，眼睛放光地谈论着，突然被人打断都吃了一惊，视线所及便是一双桃花眼，一张极其俊俏的面孔，那人正笑着看他们。

　　

　　

　　“各位道友。”魏婴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行了一个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些修士也先先后后还了一礼。“刚才听各位谈论，在下实在心痒难耐，不知是否可以顺个耳福？”

　　

　　

　　那些修士看他谈吐不凡且对他挺有好感，让魏婴端着面硬挤了进去。

　　

　　

　　一个修士道：“方才你称我们为道友，你也是修士，怎的不见你佩剑啊？”

　　

　　

　　魏婴从容答道：“不瞒各位，我曾经算是个修士吧。在某一次夜猎中运气不好失手了，散了金丹，没了修为，还折了佩剑。所以呢，我去了边塞之地求医，近几天才回到中原。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故听到你们谈话后忍不住好奇起来。”

　　

　　

　　这些话半真半假，他是忽悠人的一把好手，这些修士显然被他忽悠得团团转，看着他的眼神满含同情。

　　

　　

　　魏婴故作沉痛道：“罢了，往事不提，提起都是伤心。刚才你们说道兰陵金氏如今是谁当家？”

　　

　　

　　修士们纷纷表示不勾起他的伤心事，又十分热心地为他解答：“还能是谁？兰陵金氏这一辈也就只有金凌一个宗室正统血脉。”

　　

　　

　　魏婴浑身一震，那痛苦的记忆似乎在他心上又剜了一刀。

　　

　　

　　金凌……金如兰……算起来，今年他该满十八了吧？

　　

　　

　　那些修士没注意到他瞬间变得煞白的面孔，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兰陵金氏和姑苏蓝氏姑且不论，清河聂氏宗主聂怀桑倒是让人吃了一惊，没想到他把封棺大会主持得不错。”

　　

　　

　　“他能主动请缨我都奇了！不过，这仙督的事情也有人问过他。他又是一个和稀泥的态度，还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翻不起大浪。”

　　

　　

　　“……那，现在四大家族只剩最后一位了。”

　　

　　

　　自从回神之后，魏婴安静地吃着端过来的面，对他们的谈话不发一言。此时手顿了顿，突然加快速度吃完面，嘴一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如果没猜错，最后一个世家，应该是云梦江氏吧？”

　　

　　

　　方才听他们谈论得十分火热，如今却是一阵缄默。半响，有一个书生样的修士道：“云梦江氏如今确实算得上如日中天……如果一定要选出一个仙督，怕是只有三毒圣手能胜任……”

　　

　　

　　另一个微胖的修士接着他的话犹豫道：“……也是，江澄在射日之征中战功累累，又曾是剿灭夷陵老祖的第一功臣……兄弟，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魏婴：“……没事，没事。”那位修士给他倒了一杯水，魏婴接了却没喝，大拇指抠进杯沿。

　　

　　

　　魏婴：“……江宗主，可好？”

　　

　　

　　“能不好吗？云梦一带被管理得井井有条，江氏一族在四大家族也是朝前跑的。”

　　

　　

　　“不过……若真是江晚吟做了仙督，依他那脾气，我们的日子……”

　　

　　

　　三毒圣手扬名四海，谁都要说他一句阴沉狠厉，脾气暴躁，傲娇毒舌。一剑三毒，一鞭紫电让人谈之色变。那些年他抽过的鬼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在世人心里的印象十分深刻。无论得罪任何人，千万不可得罪江澄。

　　

　　

　　但在魏婴的心中，江澄无论被人传成什么样，他还是那个口是心非，不愿被人比下去，骄傲的少年。想到这里，他脸上笑意又多了几分。

　　

　　

　　“不过听说这江宗主对仙督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人在他面前多说几句，他都是一副立马一鞭子抽过去的样子。”

　　

　　

　　书生气十足的修士突然又对其他修士道：“各位道友，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以后最好不要提及第一次乱葬岗围剿一事，当心被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听到。”

　　

　　

　　魏婴手一抖，茶水抖出去一半：“……？！”

　　

　　

　　“夷陵老祖不是死得透透的了吗？！”

　　

　　

　　大家都知晓魏婴塞外治病多年，消息几乎断绝，连忙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告知他关于夷陵老祖的光辉事迹。没人关注魏婴那越来越扭曲的嘴角……

　　

　　

　　“那……那又关含光君什么事？”

　　

　　

　　胖修士凑过来露出一个略猥琐的笑容，眼睛放光道：“你可知那含光君与夷陵老祖双双断了袖，已经公布成为道侣啦！”

　　

　　

　　魏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