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过去,铁打的双杰

当妈不易,魏哥澄哥就是我的手心手背
主产双杰及魔道相关。

不见昨夜雨湿处,聊以新颜待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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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羡】春意深(十四)

  十四、折磨

  

  

  江府的人都知道,大家主和夫人今晚吵了很大一架。

  

  

  天翻地覆,摔东砸西,支离破碎。

  

  

  让仆从们不禁想起当年被虞夫人支配的恐惧。

  

  

  次日,仆从们来打扫屋院,只见大家主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看到他们似是才反应过来。

  

  

  他指挥着,全无往日之温和,厉声让江府上下所有人出动,把夫人给找回来。

  

  

  温情温宁是一脸懵,他们夜间总不能也跟着魏婴,自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江澄更是被吵闹的动静惊扰,这才知道夫人和老爷吵架跑丢了。

  

  

  府里仆从着急忙慌上下搜索,连云梦的街上都来回找过了,就是不见魏婴踪影。

  

  

  江澄也连忙四处去寻,连府中长桥,湖心亭,那棵老树下都找遍了,却也没有看到人影。

  

  

  所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澄更是一头雾水,心里却慌得很,仿佛空了一片。

  

  

  假如,假如就此再也看不到他,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他走了便再也不会出现……

  

  

  江澄不敢想,捂着心口,感受那一处的痛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魏婴心痛,看到他和自己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他因为苦药难喝不开心的时候,看到他疏远自己的时候,江澄的心口都会隐隐作痛。

  

  

  那些痛意却比不上此时的万分之一,这是江澄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情感不受控制,超出了应该的范畴。

  

  

  最后,他们是在江府的后山找到人的。

  

  

  魏婴抱着一块立了字的木碑,谁也不让靠近。

  

  

  昨夜吵到最后,江枫眠提起他父母的尸骨也是他收敛的,就葬在后山。

  

  

  他当年得知消息马不停蹄赶来,却不想魏婴先一步逃命去了,才没有找到他,只得将魏长泽和藏色好好安葬了。

  

  

  魏婴跑出去后,还以为他是骗自己的,没想到后山真的有他父母的墓碑,即使没有葬在一处。

  

  

  他守在母亲的坟前,抱着这块木碑声泪俱下,一时间竟也心生恨意。

  

  

  他恨他们,恨江枫眠,甚至恨他的爹娘,让他受了这么多年苦,还要接着受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对于江枫眠,魏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安葬父母,是为大恩,他连离开他都没资格。

  

  

  可他对他所有的欺骗,将他当做他娘的替代,在他不知实情的时候将他据为己有,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为什么要让他这么难做?!上一辈酿成的苦果,却让他一人吞下。

  

  

  魏婴肝胆俱裂,不愿再想。

  

  

  他哭累了,便靠在坟头睡了过去,他只想当自己不存在,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个世上。

  

  

  江澄让所有人退后,自己上前,晃了晃魏婴的肩头,“魏婴……”

  

  

  其他人看到少爷直呼夫人名姓,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听。

  

  

  魏婴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刻时间仿佛停顿。

  

  

  在江澄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冰冷的身躯靠近他,突然抱住他哽咽起来。

  

  

  江澄震惊了,整个人僵硬成一块铁,那副冰冷的身躯,贴近时的触感,却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脑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兴奋地叫嚣呐喊。

  

  

  后面的三五个仆从也震惊了。

  

  

  “!!!”

  

  

  这这这!!!

  

  

  可过不了一会儿,魏婴突然猛地推开他,满眼通红道:“滚!”

  

  

  “……”

  

  

  所有人一脸懵。

  

  

  魏婴摇摇晃晃站起来,“滚!都给我滚!你们江家的人都滚!”

  

  

  他满腔孤愤无处诉说,看着江澄,好想把一切全盘托出,叫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魏婴激动异常,血气上涌,刚想说话,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他晕倒了,不明真相的仆从们自然手忙脚乱将他送了回去,送回他最不想见的江枫眠身边。

  

  

  江澄想阻止,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

  

  

  温情想象不到是什么情况会把魏婴刺激至此,她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站在魏婴的榻边,不让江枫眠靠近一步。

  

  

  “夫人怒火攻心,需要静养,再说我还要给他把脉开药,还是请大家主出去吧。”

  

  

  她的性子刚强,也不怕事,即使对方身上泄露出的天乾气息让她本能腿软,也克制住了。

  

  

  最终江枫眠转身离去,不理会温情,对伺候的仆从道是等夫人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

  

  

  如此,总算守得一丝清净。

  

  

  傍晚,魏婴醒来了,任温情磨破嘴皮都无法从他口中撬出事情原委,急得不行,“到底怎么了?”

  

  

  魏婴靠在枕头,面色苍白,露出讥讽的笑,嘴张了张却吐不出半个字。

  

  

  要怎么说?他还能说什么?

  

  

  要说这场婚姻从始至终是一场骗局,江枫眠骗婚吗?

  

  

  若他一早得知真相,就算是横死街头,也不会应下这场婚事。

  

  

  还是说他现在的丈夫其实是对他的娘亲思之不得,转而移情到他身上?他对他的好,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满足自己的私心?

  

  

  他没脸说出口。

  

  

  许是江枫眠早就知道他说不出口,只能打掉牙和着血自己咽下去,所以他根本不怕他翻脸。

  

  

  这种事情,谁不要脸谁占上风。江枫眠早在求娶他的时候就已经不打算要脸了,他自然输的一塌糊涂。

  

  

  魏婴捂着面颊,突然崩溃道:“别逼我了!”

  

  

  “……”

  

  

  魏婴没有选择对江枫眠避而不见,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对方伪装的面具被戳破后,魏婴再看到那张脸就犯恶心。

  

  

  偏偏江枫眠死死抱着他,他仍在病中浑身无力,根本就挣不开。

  

  

  江枫眠承认了过往的所有事,亦不否认自己对魏婴的隐瞒。

  

  

  却说,他对藏色的倾慕早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放下了。

  

  

  那些画卷和书信不过是做个纪念……不,只是忘了扔掉。他不是任由魏婴烧了么?魏婴当然有资格处理这些东西,他亦从未对他生气过。

  

  

  那些都是过去的人和事了,只有魏婴是他的妻子,是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江枫眠字字情真意切,是在认真挽回,只是魏婴听得想笑:

  

  

  利己之人无外乎。

  

  

  藏色再好,也早已死在二十年前了,且江枫眠不曾拥有过。

  

  

  冷静下来之后权衡利弊,好歹她的儿子魏婴是活生生的人,相貌性格又那么像,还是他名正言顺娶回来的,是切切实实属于他的。

  

  

  若非要从中选一个,江枫眠思来想去,自是选择平熄魏婴的怒火,让他继续和自己保持岁月静好的假象。

  

  

  魏婴看透了,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被钱财利益蒙了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从始至终,他只想在这个对他并不友好的世道中安身立命,却要付出这么大代价。

  

  

  眼角划过热泪,魏婴一字一顿道:“和离吧。你要不愿意,休了我也成。”

  

  

  江枫眠浑身一震。

  

  

  魏婴咬牙,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我知道,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源于你,我欠你的还不完,没有资格提要求。”

  

  

  “所以我求你。”

  

  

  “求求你,放我走吧……”

  

  

  第二次谈判依然以失败告终,江枫眠说,他绝不和离。

  

  

  在他离开房间之前,魏婴亦是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我恨你。”

  

  

  这次的争端无疾而终,后来大家主和夫人不吵了,依旧过日子,像是突然就略过了矛盾。

  

  

  全府上下一头雾水,没有任何渠道透露出两人争吵的原因,只因当事人亦是缄口不言。

  

  

  只是他们突然就发现,夫人自那天起就变了,和之前判若两人。

  

  

  之前的夫人是什么样的呢?亲和、活泼,对待下人友善中带着锋芒。既好相处,又能让人敬畏。

  

  

  自那天起,夫人却变得蛮不讲理,随时发脾气,处处苛责,事事挑刺,仿佛平等地恨着每一个人,想要创翻全世界。

  

  

  如今众人伺候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底下人得到善待的时候未必念好,这几日受到牵连惩罚后却生了怨气。

  

  

  不知不觉,魏婴在府内的风评急速下降,三五个仆从凑在一起议论他。

  

  

  无非是他不知好歹,老爷都对他这么好了,要什么都给他,无限宠溺忍让,他居然还恃宠而骄,天天摆一张臭脸给谁看。

  

  

  明明出身卑贱,被富人看中才得以飞上枝头,就该感恩戴德,这个机会他应该珍惜。

  

  

  魏婴站在不远处木然地听着,制止了温情温宁想要上前教训他们的步子,在两人担忧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不是不生气,只是筋疲力尽,懒得管了。

  

  

  隔天,这些嚼舌根的仆从却被驱赶出府,府中的口风突然紧了,再没有议论传到魏婴耳朵里。

  

  

  魏婴坐在亭子里,喂死了好几只金鱼。

  

  

  江澄方才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两人便到了此处。

  

  

  魏婴神情呆滞,任江澄怎么问也问不出他突然和自己父亲闹翻的原因。

  

  

  江澄输就输在信息差上,他这几天见不到魏婴,思前想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复盘过了,唯一特殊的是魏婴有在调查他爹娘的事。

  

  

  江澄便立即去了西街老巷,寻访自己家中放出去养老的仆从。

  

  

  可惜他去晚了,老巷留下的要么是耳聋眼瞎的老人,要么是不明真相的住户,剩下的就在短短几日内搬走了,无人知道搬去了哪里。

  

  

  江澄抓心挠肝,终于忍不住找到了魏婴,可他对自己异常冷漠。

  

  

  江澄试探问道:“是不是和前不久你查你爹的事有关?”

  

  

  他不知,他离正确答案已经很接近了。

  

  

  魏婴像被吓到一般弹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多少?”

  

  

  江澄苦恼:他要是知道还用来问吗?!

  

  

  江澄心急如焚,尤其是看到魏婴敏感戒备的模样,他心中的一根弦突然有点绷不住了,连忙上前扶住魏婴的胳膊,“你告诉我!”

  

  

  江澄完全忘了前不久自己回避魏婴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为他心焦,“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婴,你若有难处,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他真的无法看着魏婴越来越冷漠寡言,和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了。

  

  

  魏婴看向他,眼中现出几分光亮,突然道:“帮我逃跑。”

  

  

  江澄一愣。

  

  

  “可以吗?”

  

  

  魏婴小心翼翼问道,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良久,江澄喃喃,“为什么?”

  

  

  这句话触及到了魏婴的伤心事,他捂着脸道:“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待在你父亲身边了!”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爱他,在他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是折磨。”

  

  

  更何况知晓真相后,一想到他要和把他当他娘替身的人躺在一张榻上,他的胃就会翻江倒海,忍不住作呕。

  

  

  魏婴难受得无以复加,也忘了自己此前一直和江澄保持的距离。

  

  

  江澄则不知怎么回事,在他明确听到魏婴从始至终不爱他父亲,觉得待在他父亲身边是折磨后,他的心中涌现出可耻的,非负面的情绪。

  

  

  似是觉得早该如此,魏婴能想通让他很……欣慰。

  

  

  只是魏婴走了,此生他们不会再见,江澄想起来心里是实打实的痛苦难言。

  

  

  “你……回去准备吧。”

  

  

  魏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江澄拂开他的手,轻声道:“明夜子时,你去杂院墙头,我会安排好一切。”

  

  

  江澄说罢转身离去,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反正魏婴在他父亲身边不开心,他也不想让父亲安然痛快。

  

  

  魏婴走了,反而是好事。他能把失去的权力收回来,将来不会有另一个小少爷抢他的地位,父亲也会大受打击……他亦能借此报复他。

  

  

  其实他这些年,一直对父亲心怀怨恨,见不得他过得太好。

  

  

  总归,这也是他一开始想要驱赶走新夫人的目的,如今不过是绕回最初罢了。

  

  

  ……总归,他和魏婴不会发生任何故事。

  

  

  魏婴也不是个把自己困死的性格,既然江澄答应了他,他便相信。

  

  

  这些时日,他每见到江枫眠都会跟他闹起来,提和离的事,从未放弃。对方亦是执拗,说什么都不肯离,于是他产生了逃跑的心思。

  

  

  管他呢!反正他魏婴的性格就是不管不顾,自私自利。江枫眠不肯给和离书,他大不了一辈子带着江家夫人的名头,又不会死!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江枫眠能想通上,还不如相信江澄会帮他。

  

  

  次日,江枫眠依照原先的安排出门应酬,要去三天,他正好也想出去散散心,给魏婴一些时间让他想通。

  

  

  魏婴则收拾好包袱,带上自己的小金库蓄势待发。

  

  

  温情和温宁被他各找借口,隔了几日派出去了,到时候在府外汇合。

  

  

  至于江澄……魏婴想起他左胸膛的血肉会变得柔软,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心里也是不舍的。

  

  

  但也仅仅如此了,疲于奔命的人,永远是现实需求高于精神需求。

  

  

  他逃了,江澄亦帮他扫清障碍,去往目的地的路上空无一人。

  

  

  江府有个放置杂物的院子,最偏僻,墙头最矮。

  

  

  魏婴到的时候,发现木门老旧,推了两下推不开。

  

  

  他点开火折子,才看到上面上的锁。

  

  

  魏婴缓缓回头,本该离去的江枫眠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不相信江澄背刺,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他们都尽力了。

  

  

  实则,他们低估了执念的力量。江枫眠太怕失去了,魏婴如同藏色一样都是不安分的性子,他不得不防。

  

  

  当初,藏色和魏长泽便是如此消无声息离开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再无踪迹。

  

  

  否则,又怎么会让他们走。

  

  

  吃过一次亏,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只是江枫眠料到魏婴可能会跑,却没想过,江澄会帮他。

  

  

  看到魏婴不曾怀疑被江澄反手告密,江枫眠叹了口气,看来他们还是……挺信任彼此的。

  

  

  他走到魏婴身边,不由分说把他抱在怀里:“阿婴……”

  

  

  “死去的人你不想管了,那么活着的人呢?”

  

  

  魏婴蜷缩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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